“骗人的吧...”银色的枪头被倒插在地上，少女的瞳孔正在剧烈地颤抖，她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究竟看到的什么。
这张脸是无比的熟悉。
赛斯蒂娜后退了半步，看着长灯有些吃力地从地上爬起来。
“为什么...长灯。”她缓缓地摇头，将手伸向了一旁的枪把，在急促的呼吸声中，内部的长剑被一点点地抽了上来。
“抱歉...”长灯知道已经瞒不过去了，用十分悲凉的眼神望着混乱的赛斯蒂娜。
“为什么要帮助星云...”
“我帮的不是星云，我不在乎星云。”
“你这个骗子！”赛斯蒂娜的声音里带着哭腔，举起剑朝着长灯劈了下来，但是个人都能清晰地察觉到这其中被收敛的力度。
“秦铍！”清脆地一响，长灯挡住了那下毫无力度的攻击。
“我帮的是笑脸...”
“可是...他也是星云啊...！”
“...”对此，长灯无法反驳，只能沉默。
“你根本不知道，他们做过什么！几万条的人命都绑在了他们身上，那群混蛋就算是立刻死了也是活该！”又是充满绝望的一剑，长灯侧身躲过，但是她什么也不能做，什么也不能说，因为她知道十年前的那场爆炸带走了面前这个女孩的一切。
“我很抱歉...”
“我不需要你的道歉！这有什么用？”
说实话，如果赛斯蒂娜就像平常对付像素兽那样发动凌厉迅猛的攻击，长灯的内心可能会更好受一些，长灯看向赛斯蒂娜的身后，一群盾构猎人正在快马加鞭地赶上来，她没法再待下去了。
“...抱歉！”她说完就转过身，冲着远处跑去，赛斯蒂娜跪在地上，她现在只感觉到自己的一切都在崩塌，记忆回到了十年前，她又一次想起了在那片废墟之上所见到的光景。
身上背着十几把刀的凡人，他戴着被友人之血染红的面具，一往无前地奔向死亡，不管自己如何呼喊，他还是毅然决然地朝着那个神明拔出了剑。
追击的猎人与赛斯蒂娜擦肩而过，他们一个接一个地远去，但少女还是如同雕像那样立在原地。
“为什么不告诉那个家伙真相呢，说出来你要做的事情以及...”黑龙有些奇怪地问长灯。
“我不想把她卷进来。”长灯说着跳过了卡车之间的空隙，一个大个猎人从背后扑了上来，他的力量十分恐怖，估计是加上了力量破解，沉重的斧头冲着长灯砍下，而长灯只是将武器变作短剑，轻轻地弹歪了下落的斧子，靠着一个翻滚躲开了猎人的攻击。
“...你难道想要自己担起这一切吗？有个帮手会好上许多吧。”她趁着猎人还没有来得及拔起砍进车顶的斧刃时飞起一脚将整把斧头踹飞，废了大个的武器。
“她不会成为我的帮手的。没有直接剁了我就是最大的恩典了。”几个拿着枪的猎人赶了上来，将手上的子弹对准了长灯，而她也很熟练地缩在了大个的背后，算是找了一个完美的挡板。
“哼...你这样下去迟早会疯的。”
“那就走着瞧吧。”
长灯用没有开刃的刀片勒紧了大个的脖子，装出了凶恶的眼神，仿佛这些猎人在下一秒的开枪的话 他就会立刻抹掉这个家伙的脖子。
“别过来！再过来就把你们全部杀掉！”
黑色的雾气再次出现在长灯的身边，威慑效果更上一层楼。
紧接着就是一声线头收束的声响，这下所有的猎人都被长灯缴了械，早在挟持人质的时候，长灯就悄悄地将剑的后端化作了可以控制的绳索。
见些猎人就已不再对长灯构成威胁，长灯一脚踹开了大个，转头就通过传送来到了更远处的卡车上，而那些没有了武器的猎人因为刚刚的威慑，又看见了这么邪乎的传送，暗中害怕，不敢上前追逐。
“喂喂，你这个传送只能传这么些距离吗？”
“二十米以内，多的话你的身体就会散架，瞬移和子弹时间都是服务于战斗而不是赶路的。”
“可是我上一次在侏罗纪的时候可是传了几千米啊！”
“请区分一下资料世界和数据世界好吧。”
“真让人不爽。”突然之间，一辆轿车从旁边的逆行车道开了上来，长灯清楚地认出了那个面具，是笑脸，他还是来了。
“你...唉，走吧。”长灯也不多说什么了，看见笑脸为自己打开了车门，只是苦笑一声，从货车的顶部一下子钻了进去，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
笑脸一踩油门，将车的马力加到最大，长灯感觉整个身体都要被按进座椅了，在远处的恒一通过骨龙看清了那辆正在逐渐远离的车，上面载着他的两个队员。
这一刻开始，银翼团彻底变得四分五裂了。
但这正是恒一所需要的，他就像那个最冷静的操棋手一样，不会对任何一颗棋子投入过多的感情，有用就捧，用完就丢，他的时间，他的精力，甚至是他的生命，都只是这个棋盘上的一颗子，都只是这个计划中的一个环。
恒一与北斗四最大的共同点同时也是最大的弱点，就是他们都固执的相信自己，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
...
“给。”长灯从口袋里拿出来那个装置，放在了笑脸的手心，然后就有些无力地瘫在了座位上。
“（ﾟдﾟlll）”
“没事的啊，我只是有点累。”长灯回应着笑脸的关系，不知不觉间，她发现自己居然能够逐渐摸索出一些这家伙想要表达的意思了。
“是呢...虽然我和你共享了权能，但过度的使用传送和子弹时间身体也会吃不消。”长灯投过黑龙的语气，已经想象出了一个双手抱胸，得意洋洋的形象，忍不住握紧了拳头，但没多久又松开了，她是真的感觉到疲劳了。
“现在我也成通缉犯了呢...”她扭过脸望着窗外转换不断地夜景，在离开了一大段烦人的屏风之后，大都会的夜景再次出现在眼前，显得绚烂迷人，但却又如此堕落。
人们常说事物的阶段有两种，一种是烂，一种是表里如一的烂。
曾经的大都会毫无疑问是第一种，而现在它正朝着第二种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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